躲闪暗器的敏捷,于江湖中人而言,简洁精干才是上策,更别提眼前女子一身华丽的长裙,宽大的纱袖,更是江湖女儿的大忌。
“这是您与楼公子的残局?”谷南暄眼中爆发出热切的神采,“谷某能续下去吗?”
“是我自己没事下着玩的。”单解衣摊开手掌,一枚黑子伸到谷南暄的眼前,“轮到黑子了,您请。”
那手掌,冰清玉骨,纤细尖尖,无茧。
两人再度对望一眼,轻轻吐了口气,执起了面前的茶盏。
陶涉仍有些不解,探索的目光藏在茶汽之后,“姑娘既然不是江湖众人,为何一口道破我们名字?”
轻巧落下白子,单解衣头也不抬,“昨夜无事,询问了下老鸨是否有人包下了整座楼,前后住的是什么人,有钱老鸨自当知无不言,而江湖中人行不更名,坐不改姓,众位身份一问便知了。”
陶涉吹了吹茶上的浮沫,暗中松了口气。
这女子刚才一口道破他们的身份,的确让他惊讶中提高了警惕,谁知道竟然是这个答案。
“入腹争正面,姑娘心思好。”谷南暄随口一句称赞。
“棋从断处打,谷先生好计谋。”单解衣笑着落子。
陶涉和李端沉默着,对于这所谓的高雅,他们是半点兴趣也无,更是看也看不懂,而谷南暄则是一脸兴致盎然,行到妙处还忍不住的手舞足蹈,满脸喜色。
“众派掌门舵主都去调查那尹家大宅的血案,而我实在无意介入江湖纷争,才应承保护凤凰公子,本以为会是无聊至极的事,现在方知实在是太好的决策了。”他借着落棋的手遮掩,冲着单解衣挤挤眼睛。
单解衣失笑,“那就是说,武林中已对那半本曲谱有了定论?”
“曲谱出自尹家大宅,谁能替尹家查出凶手,谁拿曲谱,这是江湖规矩。”谷南暄轻松的执杯轻啜。
“您不是好风雅吗?”她随意开口,“琴棋书画可是音律排第一呢。”
“我自小算是舞文弄墨一点就通,偏偏就是这音律,差的很。”他敬谢不敏的摇摇头,“做不到好,索性就不沾了。”
两人有一搭,没一搭的聊着,那两个人就如同桩子般定在那,一动不动。
的确,好文的和好武在碰在一起,只能互相看不顺眼。
他放下一子,颇有些许得意,“姑娘,截断大龙,我似乎赢了。”
她表情平和,点点头,正待说话,屏风后轻轻传来一声低吟,带着男子慵懒的语调,“解衣?”
起身,人入屏风后,几声低于呢喃夹杂在缠绵缱绻的深吻中,楼公子才挑着眉眼,“外面有人?”
“保护你的人,说要贴身保护,随时不离你左右。”她欣赏着他初醒时的风情,手指在胸膛上抚过。
“晚上也贴身保护?你和我……”下面的话不用说,意已明,外间的三人一脸尴尬。
“快起来吧。”手轻推,把楼公子推回床榻间,“穿整齐点。”
轻笑阵阵,勾人魂魄。
门板轻扣,门外传来恭敬的声音,“总舵主,早餐送来了,我已验过无毒,另外还有拜帖一封,请各掌门过目。”
“拜帖……”陶涉一愣,随即哼出声,“这么快就有人上门拜访凤凰公子了?”
“哼。”这一声,是属于李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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