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热。
下午，一点。
沈嘉柠和顾相思坐在江澄明的车上，男人看起来温和却又疏离，淡漠的眉宇间压住了原本的几分桀骜和痞气。
那张温和却疏离的面具，似乎在长年累月间，与他原本的桀骜和痞气融为一体，桀骜的少年颇识时务，随时可以低头，呼朋唤友，不问出处。
可所有爱恨，却始终深藏心间，仍旧坚定。
车内的气氛有些莫名沉重，顾相思有心想说点笑话缓解一下气氛，可她一想到此去是为了给沈嘉柠治毒，便又笑不出来。
“你俩能不能有个笑脸？”沈嘉柠无语。
江澄明开着车，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，淡声道：“一会哭的就是你。”
沈嘉柠：“……”
“谢谢提醒，但是大可不必。”沈嘉柠忍不住开口，知道江澄明说的是一会施针的过程。
丁雪西说过，施针算不得疼，可毒素从沉寂状态被催生的过程，却会让她痛不欲生。
沈嘉柠翻了个白眼，不想去想，既来之则安之。
车子又行驶了十几分钟，仍旧是之前那种沉闷的气氛，沈嘉柠到底忍不住：“你们俩让我觉得，我不是去治疗，是去给自己上坟。”
江澄明：“……”
顾相思：“说什么胡话，我给你订的满钻的水晶棺材还没做好呢。”
沈嘉柠：“……”
“我可真是谢谢你十八辈祖宗。”
快下车前，沈嘉柠的手机进来一个陌生号码，沈嘉柠拧了下眉心，没接。
不知怎么，想起裴时瑾来。
过了几分钟，沈墨城的电话打了过来：“柠柠。”
“哥？”
沈墨城这会正同裴时瑾在一块，温声道：“裴时瑾有话想同你说。”
沈嘉柠攥着手机的手指白了几分，嘴上拒绝的却格外干脆：“我没空，也没什么好说。”
沈墨城对上好友晦暗的目光，叹了口气道：“他想见你一面。”
沈嘉柠：“……”
才分手两天，有这个必要么？
别告诉她，这男人连两天都撑不下去！
“那你转告他，别想，别做梦，不见，不约！”
沈墨城：“……”
包厢内格外安静，因而话筒里的声音清楚的被裴时瑾听见，下一瞬，裴时瑾伸手去拿沈墨城的电话。
“苒苒。”
听见他声音的一瞬，沈嘉柠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氤氲出一抹泪意，却抢先打断道：“不爱了、没感情、不见面！祝你和冯婧怡地久天长！”
话落，没给裴时瑾说话的机会，沈嘉柠便‘啪’的一声挂断电话。
等到电话挂断，沈嘉柠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会所地下的车库。
前排的江澄明还有身侧的顾相思，皆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。
沈嘉柠：“……”
能不能不这么丢人，好歹等她把眼底的那点泪花憋回去呀！
她还要不要面子了！
顾相思对她比了个大拇指：“干的漂亮！”
江澄明收回视线，替她拿上外套，淡声道：“到了，先上楼。”
沈嘉柠轻出了口气，煞有介事的对两人道：“俗语有云，一念放下，万般自在。”
话落，江澄明便翻出了手机，开始在通讯录里翻找起什么。
沈嘉柠忍不住把头凑了过去：“明明，你找什么？”
“看看有没有哪个寺庙还收人，送你过去。”江澄明淡声开口，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揶揄。
“江澄明！！！”沈嘉柠气的跳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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