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冯保故弄玄虚地回答,“三菜一汤,实打实要两千两银子。”
朱翊钧闹不清楚两千两银子的实际价值,鼓着腮帮子想了想,又问:
“一两银子能不能买一只鸡?”
“哪有这么贵的鸡,”李太后笑道,“早年的价码儿咱知道,一两银子能买八只鸡左右。现在能买多少,咱也不太清楚了,掌柜的,你说能买多少?”
“大概十只鸡吧。”
“唉呀呀,这我就明白了,”朱翊钧两手一拍,大着嗓子嚷起来,“一两银子十只鸡,两千两银子就是两万只鸡,武宗皇帝爷是个什么肚皮儿,一顿能吃那么多?”
屋子里爆发出一阵笑声,一帮贴身内侍叽叽喳喳夸赞万岁爷精明。冯保觉得受到了奚落,但他不气不恼,仍笑模笑样地解释:
“如果是吃鸡,当然用不了两千两银子,但人家武宗皇帝爷,吃的不是鸡呀。”
“那吃的是什么?”
“一盘豆腐,一盘瓜籽仁,一盘青菜,一碗汤,就这清清爽爽的几样。”
“再清爽,也不值两千两银子呀?”朱翊钧仍不服气。
冯保笑道:“万岁爷,您别和老奴抬杠,你若不信,现就在这老神仙楼里烹出一顿,你吃着试试,如何?”
“这临时搭盖的酒家,能做这样精致的菜肴吗?”这次问话的是陈太后。
冯保答:“酒家虽是临时搭盖的,但真正执事的还是御膳房的大厨。”
“母后,咱们就在这儿见识见识吧?”
“也好,”李太后点了点下巴颏儿,笑道,“两千两银子一顿饭,不要说吃,咱听都没有听说过。”
李太后一发话,陈太后便无异议,两人走到八仙桌边对面而坐,朱翊钧不敢僭越坐上主位,而是在下首叨陪末席。一时间,除了冯保留下侍候,余下的内侍都躬身退了出去。
大约一盅茶功夫,掌柜的从里屋掇出第一道菜来。一盘溜得红红的圆型薄肉片儿,上面撒了些翡翠葱,样子很是好看,朱翊钧问道:
“这是什么呀?”
“瓜籽仁呀。”站在李太后身后的冯保,笑着答道。
“这肉片儿小小巧巧的,倒像是瓜籽仁。”李太后说着,便邀陈太后举筷,她挑着吃了一口,不免惊呼道,“这是什么肉呀,这么滑爽。”
朱翊钧大嚼了一口,也称赞道:“味道真是不差。大伴,这是什么肉呀。”
“八哥的舌头。”冯保答。
“八哥的舌头?”朱翊钧小心翼翼挑了一片“瓜籽仁”放到眼前细看,诧道,“八哥的叫声最好听,这一盘小舌头,全是八哥的?”
“全是。”
“那得要多少只八哥呀?”
“一千多只。”
“这么多,上哪儿找去?”
“到树林子去逮呀,”冯保耐心解释,“这一盘舌头,大概要几十号人忙乎半个月呢。一只八哥最精华的部分就是舌头了,取了舌头,八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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