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7章_忧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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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里,我焦虑得吃不下早餐,但到了外面就感觉好多了,我打算去美术馆看看,我觉得之前自己也许太小题大做了。朋友晚上另有约会,当他们把这件事告诉我时,我的心头猛然一震,好像给人打了一拳似的,虽然他们答应我晚上一起去喝一杯,但我仍然有强烈的受骗感。我没吃晚餐,我不愿意走进一家陌生的餐厅独自点东西吃(虽然我以前经常这么做),我也不想和任何一个人攀谈。当我终于见到朋友时,我竟然全身颤抖起来。我们出去喝酒,喝得比以往都多,这才让我的情绪暂时舒缓下来。那天晚上,我又整夜无法入眠,头痛欲裂,而且胃绞痛也发作了,我莫名其妙地担心我们搭船前往布达佩斯的行程。熬过了第二天,到了第三个失眠的晚上,我整夜害怕,无法起来上厕所。最后,我打电话给父母,“我要回家,”我说。他们很惊讶,因为出发前我还想尽办法争取多玩一天,为了想多去一个地方而讨价还价。“出了什么问题?”他们问,我只能说我觉得不舒服,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我预期中的有趣。母亲很体谅我,“一个人旅行的确不太容易,”她说:“我想你在那儿跟朋友见面会好一些,但即使这样,还是有可能身心疲惫。”父亲说:“如果想回家,就刷我的卡买张机票回来吧。”

  于是我买了机票,将行李打包,当天下午就回家了。父母到机场接我,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他们问,而我只能说我就是呆不下去了。他们的拥抱,让我几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觉得有安全感,于是我如释重负般哭了起来。当我回到那栋从小长大的公寓时,我感到消沉,而且觉得自己真是愚蠢极了。我把自己夏天的旅行计划搞砸了,而回到除了家事杂务之外没任何事可做的纽约。打电话给几个朋友,他们很惊讶我怎么回来了,我甚至不想解释到底怎么回事。在家里度过了剩余的假期,尽管和家人、朋友相聚,度过了一些快乐的时光,我还是感到无聊、厌烦,而且更郁郁寡欢。

  后来,我渐渐淡忘了这件事。那年夏天之后,我到英国去读硕士。在新的国家、新的大学开始新的生活。我并没有感到任何恐惧,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生活,结交了许多朋友,学业也应付得很不错。我喜欢英国,似乎不再有什么让我惧怕的事情了。之前的焦虑,随着在美国的大学生活结束,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坚强自信又随和的好友,和他们在一起我也变得轻松惬意。我办派对时,每个人都想来参加。我和那些最要好的朋友(现在还是我的好朋友)长夜秉烛,促膝谈心。在快速建立起来的亲密而深刻的友谊中,我感到愉悦无比。我每星期打一次电话回家,父母也察觉到我比以往都快乐。每当情绪不稳定时,我急需要有同伴在身边,而那时候我很轻易地找到了。在那两年里,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快乐的,只有在天气恶劣、无法让每个人马上对我产生好感、睡眠不足、发现自己开始掉头发时,才会感到不快。但我心头一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忧郁,那其实是种乡愁:就像伊迪丝·琵雅芙(EdithPiaf,法国已故传奇女歌手——译者注)唱的那样,我对每件事情都感到懊悔,只因为它们过去了,而且早在我十二岁的时候,就因时光流逝感到惋惜。即使是心情好的时候,也总是想和时间角力,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让时间停留,因此而感到淡淡的忧伤。

  我患病的前后

  我好像在二十岁出头时还算有勇气,梦想成为一个冒险家,并强迫自己有意忽略内心的不安,即使在某些感到害怕的情况下也是如此。十八个月后,我修完硕士,开始往返旅行于英国和莫斯科之间,和一群在那儿认识的艺术家暂居在偏僻的屋子里。一天晚上,在伊斯坦布尔遭到抢劫,我夺路而逃,抢匪没抢到任何东西。我纵容自己幻想着性方面的种种可能,把以往对情色的所有的压抑和恐惧抛到脑后。我留长发,又剪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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